井村光明的悠哈味觉糖(Sakeru Gummy)和他的职业生涯

2018年11月21日
  • 观点

UHA Mikakuto的悠哈味觉糖“Sakeru Gummy”系列广告在2018年戛纳国际创意节上获得银奖。并荣获ACC TOKYO CREATIVITY AWARDS 2018总务大臣奖获/ACC大奖和TCC大奖,这两份日本顶级广告奖的大奖。我们采访了该作品的creative director(创意总监)井村光明先生给我们讲述悠哈味觉糖广告“伟大的爱情故事”的创作背景,以及他作为创意人的轨迹。

您毕业于东京大学农学部。这在博报堂来说很稀奇吧?

我于1991年加入博报堂,正值日本泡沫经济接近尾声。当时,东大的理科学生几乎都考研究生,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搞研究。

我加入博报堂,是因为在广告公司工作听起来比上研究生课程更有趣,而且我认为,这样会让我对女孩子更具吸引力。但是,其实进入广告公司,我并没有过上想像中的光鲜生活,我现在已经50岁了,都把时间浪费在加班上了(笑)。

只需要看一次屡获殊荣的“悠哈味觉糖(Sakeru Gummy)”系列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且它体现了您独特的世界观。

哦,真的吗?其实我认为它体现的是忠实的老标准(笑)。当时客户提出的要求是希望打造主流产品,所以要求使用主流的表现手法。”

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

“长悠哈味觉糖(Long Sakeru Gummy)”的最大卖点是它的长度。客户虽说要打造主流产品,但产品变长后觉得成了非主流(利基)产品。这是让我很头痛的地方。

说到“主流的表现手法”就会想到投入大量资金、在大流量媒体插入广告和使用大腕代言人,就是“用钱砸”的感觉,其实这种“主流表现手法” 也是最捷径的。我也确实尝试制作了这个方案,但是后来觉得要实现有难度,而且也很平庸,不是我想要的表现手法,然后我就改变了方向。经过各种曲折之后,我决定尝试使用去掉多余解释的表现手法。

例如,对于这个产品,正常去做就是表达“出现了加长版悠哈味觉糖(Sakeru Gummy)”这一信息。这样一来,就会给人的印象是“出来了新奇事物”,并没有丝毫让人感觉到“主流”这一概念。越解释越会提升“新事物”感,而减少了“主流”感。

因此,不用去过多的解释和说明,看到产品的特征会一目了然,会觉得很久以前就有,这样会让它感觉更“主流”。毕竟,可口可乐从不需要解释是什么产品,不是吗?

在我想出“尽可能减少解释”的手法之后,我就想为什么不做一个让“悠哈味觉糖(Sakeru Gummy)和“长悠哈味觉糖(Long Sakeru Gummy)”相互对抗的故事,从而达到“两者相互对立”,这个创意的出现是个重要的转折点。

一说糖果容易和“小孩”联系起来,但这则广告却采用了成人爱情故事。您为什么决定用情侣?

首先,可能没有太多其他产品拥有像“用手撕开吃”这样明确的独特卖点,因此对广告创意人来说,这个产品应该很容易表达。

但是,当我们在故事板上写下“很长”和“撕开它”时,我们发现它只是听起来很幼稚。它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糖果,而不仅仅针对孩子,为了传达这一信息,我们需要提升人物的年龄。 在短短的广告片中,为了打造“几乎没有任何解释的故事”,设定一对情侣加上一个神秘男子,关系一目了然,非常适合。

对您的创意客户的反应如何?

我们已经与客户就“如何让它感觉很主流”进行了数轮讨论,并进行了几次呈现会,所以我们之间建立的关系让我们能够相互开诚布公地表达各自的想法,比如说“我们认为您前几天提出的建议并不是我们所想要的”等等。

客户方总裁每次都出席我们的呈现会,大概在第四次呈现会上,他当场为我们的最终方案拍板说:“就要这个简洁的方案!”

请允许我自卖自夸地说一下,这个方案很棒。这两种产品在整个广告过程中不断出现,演员从头到尾都在吃它。广告始终在比较小的悠哈味觉糖和长悠哈味觉糖,虽然没作任何解释,实际上只是在展现产品。

想要打造有趣广告时,有一种手法就是经常描述和产品不着边的事物。我们的手法与此相反,可以说就是一个明了的“广告”。

您最初计划拍5集,但为什么最终增加到了11集?

该产品销售情况良好,尤其在互联网上引起了轰动。没有很多电视插播,但在网上点击观看过这一系列广告的观众一定是已经购买过该产品,客户希望我们继续做这个系列。

这部作品在国外也成了很大的话题。

是的!我第一次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国外的媒体和大众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谈论它时,我真的感到很惊讶。在我们知道这些之前,它已被翻译成英语、西班牙语和中文,后来甚至出现了配音版,不久之后还有人配了一首歌!这完全是未经授权的(笑),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很感激。

您起初被分配到宫崎小组,是吧?这支团队被称为“梦之队”,已经诞生了众多优秀创意人。

我进公司后分配的第一个部门就是这里,我只呆了两年,但是这个团队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是工作方式改革未实施之前的时代,在我分配到那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准时下班回家(笑)。当时互联网还不发达,我有大量的东西需要研究,许多材料需要查找。

先辈让我在下次会议之前想出多个创意方案,我拼命地想出100个方案,这100个方案都被说很无聊,甚至重写数次,但还是被说“还是无聊”。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这并不是我的先辈故意刁难,而是这些想方案真的很无聊。毕竟是新手的作品。

不过,作为新手,有一些人感觉好像自己被彻底抛弃了,还有一些人自暴自弃或变得固执。 因为这项工作没有任何资格证书之类,自己的名片的头衔是“文案”,就容易错以为自己很有才能了。

唯一幸运的是,我周围的人都是极其厉害的人。因日清合味道杯面(Nissin Cup Noodles)的“饥饿?”系列而获得戛纳大奖的大贯卓也先生在我身边创作,而且我的周围还有很多其他明星创意人。

这就是为什么当他们告诉我说“这个不够好;你没有将它考虑进来;重做一次!”的时候,都从内心深处顺从地回答说,“明白!我很抱歉!”,因为被我崇拜的人批评,让我很容易接受自己的不足,也没有感到挫败感,总是能积极地面对我的工作。

看到大贯先生将作品草稿贴满整个墙壁,并且花很长时间去思考的身影,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自己独立创作。先辈经常告诉我,“考虑要周全,要反复思考。”我认为我实在是太幸运了,这让我从一开始就养成了凡事要周全思考的习惯。

有种说法叫“广告捕捉时代”。有人说,这意味着如果你能从年轻人的感受中挑选出一些东西并将其付诸文字,那么它就是好的脚本。他们认为这很容易,或者是个偶然的机缘巧合。但对我来说并非如此。无论是15秒钟的商业广告还是平面广告,在宫崎小组的两年时间让我深刻体会到,如果没有花费大量时间思考,就找不到对的广告语言。

您目前被分配到视频制作创意团队。这与制作商业广告有很大不同吗?

广告视频自有适合表现产品或传递信息的长度,所以我认为这二者没有太大区别。打算拍一个30秒的商业广告,将其他材料放进去进行剪辑后往往达到两分钟,这种事情常常有。此外,都说“视频”、“视频”的,只不过通过IT技术让视频更容易观看而已,但视频本身很久以前就有。

电视台不也是制作从一分钟的短片到两小时的电视剧各种长度不同的影像吗?电影和音乐视频也有不同的长度。

但当前在广告公司中“视频”似乎已经脱离出来了,似乎是一个具有强迫观念:我们需要制作“视频”,而不是制作“广告视频”。似乎硬要摆脱广告。

但我们不可能摆脱广告。很久以前,在我帮助一家电视台制作一个电视节目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为一个浓缩成15秒或30秒广告而画一个故事板与就算写一个长为4、5分钟的节目脚本,也完全是两回事。所接受的培训也不同。很难说,如果你能够创作出好的商业广告就可以创作出好的视频。

所以我觉得,不要认为因为制作视频就觉得好像很自由。网上有各种各样的视频,所以如果我以擅长的“广告”为基础开始,更有可能想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而且即使是互联网,较短的视频也更容易让人看。

您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最近开始思考比起我想做的工作,倒是觉得是时候改变我参与工作的方式了。我到退休年龄还有10年。我的优势是反复思考问题,并反复打磨我的计划。但反复思考的时间剩下不多了(笑),我想在一个新环境尝试新事物。

井村光明
CM Planner、Creative Director
1968出生于广岛县,1991年从东京大学农学部毕业后加入博报堂。主要作品有芬达(可口可乐(日本))和樱桃口香糖(UHA Mikakuto)。获得ACC大奖、TCC大奖、戛纳国际创意节Film类银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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